春生

那幢老楼墙壁裂开口子，长出一枝水淋淋的鲜绿。

他站在老式百叶窗边上，盯着那绿色出神。窗子外头下着小城春日寻常不过的连绵细雨，整个世界在水里泡得发胀，在空气里都洇出斑斑霉菌，楼和窗子看起来都摇摇欲坠的。

他顿了一下，贴着创可贴的手指揽上画袋的肩带，听见画笔配合着雨声哗啦一响，突兀想起自己好久前同自己说，“再试试吧”。

他看着那枝绿色——墙体的那些土灰并不足以让一株植物长大，不久的将来它就会迎来死亡。于是他回味了一下那句同自己的忠告，对着一片水绿色的窗外眯了眯眼。

那可能并不是一句祝福，贺晓心想到，那可能是一句诅咒。